2019年3月3日是第6个“世界野生动植物日”。
这是个美丽的节日,而它的成立背景却是对血腥的非法贸易所进行的抗争。
1973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正式通过。
此后,该公约在确保物种生存免受国际贸易威胁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时间来到2013年,公约的各缔约方提议将每年的3月3日设立为“世界野生动植物日”;这一提议在年底的联合国大会第六十八届会议上获得通过。
在中国政府和社会公众的共同努力下,我国野生动植物保护基本扭转了珍稀濒危物种种群持续下降的态势,大熊猫、朱鹮、扬子鳄、海南苏铁等70多种极度濒危物种正逐步摆脱灭绝的风险,总体显现稳中有升的良好势头,栖息地不断优化。
但是,安全警报并未解除。以野生鸟类为例,仍有相当数量的种群面临环境污染、栖息地破坏和非法捕杀的威胁——这里面既有天灾,也有人祸。
捕杀&非法交易
2018年11月,吉林一男子枪杀东方白鹳,随后迫于公安机关和舆论压力自首。审讯中,该男子透露其作案动机仅仅是想测试猎枪是否生锈。
吉林一男子枪杀东方白鹳 来源:新京报《枪杀东方白鹳嫌犯自首:试试枪生锈没,不知是啥鸟》
(注: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还在调整中,调整后,东方白鹳将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目前这一名录尚未通过。)
除了枪击,东方白鹳还时常遭遇毒杀。作为大型涉禽,东方白鹳往往会进入鱼塘觅食,这是导致它们被养殖户驱赶和投毒的原因之一;但是,还有一些不法分子毒杀它们的目的是将其作为“野味”出售给餐馆牟利。
“2012年11月,在天津北大港湿地自然保护区,迁徙中栖息于此的东方白鹳遭遇投毒。数天来,志愿者们跋涉湿地,救出13只,但更多的东方白鹳痛苦死去。如果不是志愿者们打捞起20具东方白鹳的尸体,它们最终将以每只200多元的价格售给餐馆,成为盘中餐。”
——来源:腾讯网
这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天津毒杀东方白鹳案”。这些珍稀鸟类等野味的味道更鲜美,营养价值更高吗?未必。
东方白鹳 图/王建民
所以,请不要为一时的口腹之欲去购买和食用野生鸟类(越是珍稀物种,价格越贵,但实际上毫无科学依据),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栖息地破坏
青头潜鸭曾是一种常见的候鸟,在几十年前,还频频出现在长江中游地区。然而,在2012年,青头潜鸭已被列为极危物种(CR)。
作为一种比较“皮实”的鸭子,青头潜鸭较为容易饲养和繁殖,因此在圈养环境中维持着较大规模的种群;但据推测,其目前的野生数量不足400只。为什么有如此大差异呢?
青头潜鸭 图/沅江市环保志愿者协会-李剑志
除了被猎捕,青头潜鸭面临的最大威胁还是栖息地遭到破坏。在中国东北地区,为了农业开垦,自五十年代以来发生了大面积的湿地流失现象;长江中下游流域地区,鱼塘农业兴起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影响。
例如在湖北武汉黄陂区,2014年记录到的青头潜鸭繁殖地,在2015年繁殖季前已有超过一半面积的栖息地已消失。栖息地流失和退化还威胁着越冬地的生态环境,尤其是在长江中下游地区,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发生了大面积的湿地丧失现象,推测约有62%的天然湿地目前已消失。(查看更多信息☛ 并不娇贵的青头潜鸭怎么就成了极危物种?)
与青头潜鸭一样,黑脸琵鹭此前也是一种常见于东亚的水鸟。但从上世纪中叶开始,其种群数量遭遇了断崖式下跌,到90年代初时,仅剩288只。
黑脸琵鹭 图/罗理想
一种观点认为,由于黑脸琵鹭繁殖和越冬的区域都非常狭窄,这让它们更容易遭受人为活动的影响,而亚洲东部地区蓬勃发展的农业所使用的过量杀虫剂扼杀了黑脸琵鹭的繁殖活性,不断拓展的城市海岸线有挤压了它的觅食区。
而另一种推断认为,60年代发现的第一批黑脸琵鹭繁殖地大都位于一个敏感的位置——朝鲜半岛西侧的停火线附近,或许那场战争和随后几十年的剑拔弩张让黑脸琵鹭无辜躺枪。(查看更多信息☛ 这是什么怪鸟,举着“饭勺”满天飞? )
“天灾人祸”
去年春天,一条紧急求救信息从鸭绿江口传来:
根据复旦大学鸭绿江口湿地研究团队在3月份对湿地的底栖动物调查发现,因为极端天气原因,来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越冬地、总计数万之巨的国际候鸟的食物源只有不到过去六年同期平均值的5%。
2018年3月滩涂上大批死亡的四角蛤蜊 图/复旦大学研究团队
这可能导致迁飞至此的鸻鹬类得不到有效的食物补充,无法养精蓄锐继续飞往繁殖地的旅程,更有可能在迁徙途中遭遇大量死亡,导致种群数量更快地下降,灭绝的风险也随之大增。
据统计,鹬类主要可取食的小型双壳类底栖动物的数量不足过去6年同期平均值的5%。这可能与2017-18年冬季丹东极端低温天气导致鸭绿江口湿地出现全江封冻有关,而这导致滩涂上可以供大滨鹬和斑尾塍鹬取用的食物处于历史最低水平。
雄性斑尾塍鹬 图/复旦大学研究团队
不仅鹬类的食物减少,近十多年来,亚太地区沿海滩涂湿地被大规模地围垦开发,使得迁徙鸻鹬类的“食物补给站”不断丧失。2006年,韩国在鸟类重要觅食地新万金(Saemangeum)填海,造成大面积的栖息地丧失,导致了迁徙期主要在该区域停歇的大滨鹬等候鸟数量显著下降,很多迁徙鸻鹬类的生存受到威胁。
目前,大滨鹬和斑尾塍鹬这两种鸭绿江口湿地主要鸻鹬类因近年来数量急剧下降,已分别被列为全球濒危和近危鸟类。
最终,经过专家组的科学论证,在确保生态安全的情况下,项目组开展了“鸭绿江口湿地试验性食物补充计划”,于自然保护区外养殖户承包的潮间带滩涂作为投食试验区域,分批次投放了100余吨光滑河蓝蛤,成功救助了这些饱受饥饿鸟儿。
佩戴西北澳编码旗标的大滨鹬取食光滑河蓝蛤 图/复旦大学研究团队
如何共处?
不难发现,人进鸟退是个普遍的现象,归根结底还是与利益相关。依靠行政力量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仍会留下死角,而这就需要探索新的方法。
近年来兴起的生态旅游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野生动物保护。海南新盈湿地公园内有两个生产队——东场队和墩吉队,均有围海养殖的传统。部分村民不仅捕鸟、吃鸟,还砍伐红树林,破坏湿地生态。
新盈湿地公园鸟群 图/罗理想
此后,虽然破坏行为被禁止,但空谈环保对村民而言意义不大,让大家享受到绿色红利才能治本。
随着生态修复效果开始显现,越冬候鸟群体趋于稳定,前来观鸟的游客慢慢增多。2018年,“第五届海南观鸟节暨首届海南新盈红树林国家湿地公园观鸟比赛”隆重召开,村民们意识到,保护好红树林与候鸟,开展生态旅游获得的利益远超以往,保护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也随之增强。
观鸟节开幕式 图/罗理想
从宏观角度看,广泛开展公众教育,培养大家爱鸟、护鸟的意识是基础。通过“爱鸟周”等活动,政府及各个公益机构积极宣传保育理念,号召人们投入到保护生态,关爱鸟类的行动中。
在具体执行中,发动民间力量,整合社会资源是关键。从2017年起,阿拉善SEE任鸟飞开始面向全国招募项目合作伙伴,搭建民间保护网络,在保护空缺湿地上开展湿地巡护、鸟类调查、威胁监测、自然教育等活动;同时,联合湿地周边的环保组织、政府部门、企业、科研机构等的力量开展多方协作的生态保护。
过去的两年,伙伴们在工作中屡有突破;值此世界野生动植物日,预祝大家在猪年取得更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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