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里的乡村

   ——安徽黄山市宏村散记

文/趙汗青

我曾在安徽一家省级媒体工作了10年，也曾多次到黄山采访，很遗憾；我竟没有一次去过黄山市黟县境内的宏村。这一次，因缘陪同美藉华人、美国“密执根大学”中文教授、美国“大底特律时报”书画评论专栏作家、大底特律中美文化传播公司董事长、书法家、两次入选“剑桥大学”编纂的《世界名人录》中的申公（叶庆武）先生到安徽考察的机会，来到了宏村。

宏村位于安徽省黟县东北部，始建于宋绍熙年间，至今800多年了。它背倚黄山余脉，地势较高，常常云蒸霞蔚，时而如泼墨重彩，时而如淡抹写意，恰似山水长卷，融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为一体，被誉为“中国画里的乡村”。2000年11月30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现在全村保存完好的明清古民居有140余幢。这个村落是古代先人依据仿生学建造的，整个村落呈“牛”型结构布局——“山为牛头树为角，桥为四蹄屋为身”，被誉为当今世界历史文化遗产的一大奇迹。那巍峨苍翠的雷岗山是牛头，村口古木是牛角，由东而西错落有致的民居群就是庞大的牛躯，绕屋过户、九曲十弯的水渠是牛肠，在村中与天然泉水汇合蓄成一口斗月形的池塘，是牛胃。水渠最后注入村南的湖泊，遂称牛肚。人们又在绕村溪河上先后架起了四座桥梁，作为牛腿。这种别出心裁的科学的村落水系设计，不仅为村民生产、生活用水提供了方便，更创造了一种“浣汲何妨汐路远，家家门前有清泉”的良好环境。

宏村是古黟桃花源里一座奇特的牛形古村落，既有山林野趣，又有水乡风貌。村中各户皆有水道相连，汩汩清泉从各户潺潺流过，层楼叠院与湖光山色交辉相映，处处是景，步步入画。闲庭兴步其间，悠然之情浓烈得让人心醉。游人走进宏村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和这里风景一样美丽的女学生在写生，这就是宏村独特的、和谐的美。

在导游小姐的引领下，我们贴着牛肚子慢慢开始认识宏村。宏村的先祖们首先利用村中一天然泉水，扩掘成半月形的月塘，作为“牛胃”；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月亮湖。然后，在村西吉阳河上横筑一座石坝，用石块砌成有六十多厘米宽400余米长的水圳，引西流之水入村庄，南转东出，绕着一幢幢古老的楼舍，并贯穿“牛胃”，这就是“牛肠”。沿途建有踏石，供浣衣、灌园之用。“牛肠”两旁的民居里，大都有栽种着花木果树的庭院和砖石雕镂的漏窗矮墙，曲折通幽的水榭长廊，小巧玲珑的盆景假山。弯弯曲曲“牛肠”，穿庭入院，长年流水不腐。牛胃正规的讲应叫月沼，老百姓则称月塘。月沼，建于明永乐年间，常年碧绿，塘面水平如镜，塘沼四周青石铺展，粉墙青瓦整齐有序分列四旁，蓝天白云跌落水中，老人在聊天，妇女在浣沙洗帕，顽童在嘻戏。实际上，月塘四围已成了人们的共享空间，“风俗民情“的露天舞台，村民自发地聚会期间。你看塘中鹅舞红掌，鸭戏清波，空中炊烟氤氲，徽风柔波。这不正是一幅美丽的皖南民俗画图吗？所以有人称这是"中国画里的乡村"。

在这里要特别一提的是南湖，南湖位于宏村南首，建于明万历丁未年，宏村村落经永乐年间到万历年间，楼舍连栋，高低错落，人口繁衍，光靠月塘蓄水已不够用，又在万历年丁末年将村南百亩良田，凿深数丈，周围四旁砌石立岸，仿西湖平湖秋月式样，建成南湖。湖成大弓形，湖堤分上下层，上层宽4米，原来古树参天，苍翠欲滴，躯干青藤盘绕，禽鸟鸣唱，还有垂柳，枝叶婀娜，象临镜梳妆的少女，把秀发洒向湖面水中。湖面绿荷摇曳，鸭群戏水，另有一番景致。整个湖面倒影浮光，水天一色，远峰近宅，跌落湖中，加之树荫水深和日光的相互作用，明暗协调，动静相宜，显得幽深、雅静、清新、明丽。清嘉庆甲戊年秋，浙江钱塘（今杭州）名士吴锡麟游南湖后，撰文述道：“宏村南湖游迹之盛堪比浙江西湖，”因而南湖又有“黄山脚下小西湖”之称。“无边细雨湿春泥，隔雾时闻小鸟啼；杨柳含颦桃带笑，一边吟过画桥西"。

在许多标致性地点拍完照片后，我们开始去探访人家。因为宏村整个都是古民居，导游会带大家去参观的几户具有代表性且原貌保存完好的大户人家的房子，象盐商的、做学问的、退官隐居的等等，由于申公先生最有兴趣的是承志堂，我们便重点参观这座著名的古建筑了。

承志堂位于宏村上水圳中段，建于清咸丰五年，是清末大盐商汪定贵住宅。整栋建筑为木结构，内部砖、石、木雕装饰富丽堂皇，总占地面积约2100平方米，建筑面积3000余平方米，是一幢保存完整的大型民居建筑。全宅有９个天井，大小房间60间。　全屋分内院、外院、前堂、后堂、东厢、西厢、书房厅、鱼塘厅、厨房、马厩等。还有搓麻将牌的“排山阁”，吸鸦片烟的“吞云轩”。另有保镖房、男、女佣人房。屋内有池塘，水井、用水不出屋。前厅是整幢房子中最精华的部分，大门后面耸立着一幅威仪的中门，在中门的上方高挂一个“福”字，在“福”字的上方，镶有一幅木雕“百子闹元宵”图，图上雕刻着100个小男孩过元宵闹花灯时的情景，有划旱船的、舞龙灯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形态各异，惟妙惟肖，这正是古代“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生动写照，“百子闹元宵”图两边的“商”字斗拱上则分别雕有四出《三国演义》的戏文，斗拱的上方雕有“南、北”财神，“南、北”财神的上方是阁楼护板，在此，汪定贵设计了“渔、樵、耕、读”四根木雕立柱，分别代表了古代的四种职业。而承志堂的两扇对开大门，是用铁皮包好，中间有一道横栓，横栓两端都有锁，上面有两道竖栓由顶插到底，地面有凹槽承接，斜着还有两个顶门杠抵隹横栓下沿，比我们现在的盼盼还要多一道机关，可见当时大户人家安全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

看了几处老房子后，导游把我们带到村口，两株被称为牛角的古树披红挂彩伫立村头，粗大的树身，舒展的树冠，就如两位矍铄睿智的老人见证着宏村近千年的变化。

宏村竹雕是很有名的，申公先生非常高兴地选了几件，他说要带到美国，让美国人好好看一看，这是“中国画里的乡村”生产的最漂亮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