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里的西溪
瘦瘦的芦苇,支撑起了西溪朴素的秋天,芦花,在无边的柔软的水色之上,不倦地舞蹈。
轻轻地划上一叶小船,慢慢地漾开浅绿的波纹,换一个角度,漫向芦荡深处。忽然风起了,漫天飞舞的芦花,像连绵的雪,层层叠叠,铺满阳光,落满视野。
是一只野鸭吧,在芦荡的某个角落里,自在而悠然地嬉戏。野鸭的个头太矮,脚掌却有很有力,一脚一脚地拨弄着芦苇,让芦杆摇晃得更加厉害了,一些长着小翅膀的芦花,开始在一群芦花与另一群芦花之间,飘扬,一些芦花就落在别一群芦花上,也有,一些芦花挤过一群芦花的身子,落到水面,轻轻地,不曾惊动鱼儿。顺着水流,在芦杆的缝隙里,我们见到了这只野鸭,看到它急急忙忙的样子,许是在寻找它的同伴吧。
算是“恶作剧”吧,在密密的芦荡边上,大喊一声,便有三两只野鸭,从芦花丛中跃起,拍两下翅膀,低飞一段,又落入了芦丛,芦花又恢复了起舞中的宁静。便明白,湿地是野鸭们的,我们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还有那些水草,它们年复一年地居住着,从春到秋,然后也枯萎,然后在感受到暖暖的水温时,又抽出了青青的芽;还有那些鱼儿,在水草的家园里,生儿育女,劳动休息,看花落花开。
日头暖暖地,在遍野的芦花之上照耀,秋天的湿地,芦花自然地唱了主角,却不是喧闹的所在。置身芦荡,能够想到的只是淡泊、宁静与自在,像溪流中静止的石块,以及在季节的枝头飘落的树叶。一切的一切,像生生不息的炊烟一样,任由着四季的轮回,却始终出落成大地最生动的风情。
深深浅浅的鸟鸣,在芦花弥漫的天空之下,零星地划过,不留痕迹,却牵出了秋的深沉与辽阔。总以为秋是湿地最美的时节,尤其是芦花,把一个季节,晃动得婀娜多姿。在水的网中,芦花像写得铺天盖地气势磅礴的诗,一行行都是盎然的野趣。云低低地,那些芦花,像在水面之上游走的滚滚白浪,逼向湿地的尽头。
我总感觉湿地是人类生活在摇篮时的风景,而水是这一切风景中的魂,也许湿地的一切都是由水幻化而来,比如,鸟类是水之上生机蓬勃的飞翔的影子;比如,船是人类早年的时候行走于水之上的脚印;比如,天空和大地万物的倒影是水的虚幻的记忆。那些桥、那些草舍、那些青石板、那些妩媚女子,都是湿地之水流淌出的梦幻。茂盛的芦花,更是水一年又一年的作品,一片白茫茫的意境里,拥挤着丰美的岁月。
意境的深处是入夜,月从芦荡上空和盘托出,将一泻清辉洒落,盈盈湿地便成了一张黑白相片。我就在上面着上一些色彩:一条芦花丛中的小船,一个苍老的渔人,几盏温暖的灯火;或者,一个月光下的美丽女子,迎着芦花翩翩而舞;再或,让一少年,横一短笛,笛声悠悠,吹皱一池芦荡水,然后漾开来,漾出一个芦花里的美丽西溪。
芦荡深处一小岛,岛上一庵院,名叫秋雪庵,是西溪赏芦的最佳之地。
秋日,带着一份好心情,到西溪看芦花,便发现,芦花里的西溪,是心灵的家园,落处起处,心情,就随着芦花,漫天舞蹈。城市里一次又一次被迫瘦身的水,到了湿地,便伸手伸腿,海阔天空般地恣意了。
芦花里的西溪在起舞,那是水之舞,湿地之舞,芦花之舞。伴着歌声,湿地的那些生灵,都是歌唱者,比如鸟、比如鱼、比如昆虫。
西溪芦花,年年摇曳在时光深处。
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广播电视台新闻部 陈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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