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4

2010.06.02日袁朝晖

植物标本——美好而长久的记忆

逢春百花开，一岁一枯荣，人花两相遇，百年不老情。画家无事山中闲逛，总会遇到一些奇异的花儿，如果匆匆而过，很难发现每朵花的不同，也很难体会到每一个小生命破土萌发开花结果的那份感动。咋暖还寒时候，几场春雨几次微风，不知何时野草就绿了，迎春花探头探脑地开了几朵，仿佛一夜之间，菊花开了，星星点点点缀着荒凉的大地和山村。山茱萸花开了，农家的院落金灿灿一片；杜鹃花开了，山村的山坡粉红与嫩绿山水相连，就像一位山村少女一夜之间长成成熟的姑娘。

为了珍藏下这份美丽与感动，画家会在观赏后采集一株，精心压制成标本，保存下来，时时看看回忆回忆，每朵花都有不同的语言，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康乃馨传递着感恩；玫瑰代表着爱情；杜鹃表示坚贞；忽忘我的意思就更直白；就是同一种花月季，由于不同的花色，白、红、黄色都有不同的寓意。各种植物通过形态根茎叶花果及其与环境的互动作用于人，传递着不同的语言，表达着不同的含义，显示自己存在的真善美与价值。

植物是绘画的永久题材，画家与植物最亲近，最能体会化的语言，不同的植物形态、及其搭配，传递出画家不同的思想感情。松竹梅兰不知令多少画家痴迷过，秦岭行走在山水间，不仅与花儿交流，也与古代画家在交流，一枝一叶、一花一木，反复体味，既要自然又要传神。花儿无心画家有意，一花一世界，一花一人生，世界万物存于一花一木中，人话两融合，花非花，人是花花如人，道家、佛家、儒家，普世的慈悲与关怀，仔细欣赏与品读，都会在一叶与一花中得到细微的体现，花与人难分离。

不同的花在不同的时间与地点开放，想要与花交流，就要知道花的习性，当然，有些时间是偶遇的。有些爱花人，还会费力淘神栽上几株，以便时时玩味，但是，山中的大多数花有着不同的习性，在平原是很难栽培成功的，要想看到她，只有到山里访求。

猪苓花是一种很难一见的花，一是因为它生长在高山上，而是它生长在地下。猪苓是一种菌类，暗褐色如马铃薯状，肉质蓬松，是一种很贵重的药物，在工业领域也多有应用。华阳山村个别有人工栽培，平常在腐殖质深厚的地下约四十公分处，难得一见。不过在夏天的花期，它会开一种淡黄色如灵芝般的花朵，一丛一丛的和在地下分布的一样，特别的珍奇。猪苓生长条件异常严格，要求腐殖质深厚的土壤，土壤肥沃、透水透气，猪苓会挥发出一种物质，抑制其他植物在地面生长，雨后初晴时候，地面会冒出缕缕白烟，可能是地下温度与地面温度温差所知，山里人也往往利用这个特点寻找猪苓的所在地。大的一窝猪苓，能挖一百多斤，价值两千多元，山中有宝藏此话不虚。

鸢尾花秦岭山下也有，但是没有山上的鸢尾看起来有灵气。在路边、山坡，一片片的鸢尾花蓝莹莹分外鲜艳，绿色条状的叶子，五瓣兰花状的花朵，在烈日下、雨后、云雾里显出变化莫测的美丽，只有在此时，你才会想起天国，想起仙女，想起舞蹈，想起山歌。一切的情绪，都来自鸢尾的美丽。山中还有两种鸢尾的小妹妹，一种是射干，开白花；一种是黄花鸢尾，自然开黄花，花比鸢尾小，数量也少，不太引起人们的重视。

厚卜是山中常见的一种药用植物，近十年来大量种植，形成了秦岭山村很好的风景。厚卜枝干通直，生长迅速，叶子厚大，花朵白色如碗口，一瓣瓣的花瓣如莲花般洁白，生长在农家的院落周围、废弃的荒地上。厚卜和杜仲、七叶树、山茱萸、猕猴桃、水竹一样，是山区居民最喜爱的经济植物，这些植物和山区居民世代在一起，已经成为山区居民的一部分，它们提供给居民永不间断的收入，培育着山里人的精神，传承着祖先的智慧，可以这么说，山里人天生就是和这些植物连在一起的。

洁白的厚卜花

枝干通直的厚卜，

洁白如莲花般的厚卜花，

华阳山村的风光，

山区居民的绿色银行；

房屋的周围，

是你永久的地盘，

世代的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