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无泪

黄河南边儿的黄河流域，眼下已是深秋，迫于脱落酸的作用，秋叶都已现出固有的特征。曾有名言形容“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事实上你到实地看了，也不全如文字所写，大凡形容都有偏爱之意，人们不但不去追究，反倒认可这样的夸张。

必竟现在天下太平盛世，处处歌舞升平，几乎没有人不把注意力放在对自然的猎奇上，听说哪儿有稀罕可瞅，无不蜂涌雀至，饱眼福爽心情者络绎不绝。特别是秋时红叶，真正的天然姿色，迷倒了不少围城里的富老阔少，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众人的崇尚之心绝不为过，听说北京往八大岭的路上都摆满了来往的车。当然八大岭绝不可能独领风骚，只不过哪儿距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近，名人效应易引起媒体关注而已。难道云贵川或着中原腹地就没有那风光去处么？说不了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但没人专程去看，或没人顾的上用心的看，少壮都出外打工，或忙着地里的庄稼活，谁有心思去品味那年年有今日的树木轮回呢。“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好象是毛润芝先生在湖南长沙地界儿形容的吧，“远上寒山石径斜，白去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是唐朝时杜牧写的，具体在什么地方得到的灵感，不好查出来，但不一定就是北京八大岭。

秋叶虽美，就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阳落了还会出，秋叶去了一样来，这就是一个循环，有这样的循环才会有生命存在的空间。看秋叶应该有所悟，真正的开明人士，面对秋叶，面对秋叶所处的空间，应该有感慨。我们去看秋叶，是为秋叶的归去壮行，还是要为秋叶的悲辛挽歌，是希望明年秋叶看去更多而不可测，还是为了经济增长让秋叶继续退往大山深处？北京霾污染严重时，不知红叶丛中是何景象，不会有人去统计比较。如果高楼之间都有红叶簇拥，还至于起五更爬半夜受堵车之苦了么？说不了霾和那味儿都会另觅它地了呢。政策风向变了，城镇化今后要聚焦低碳生活，总算是有方向了，可怎么样低碳呀，恐怕好多人都对此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最直接的通俗理解是减少化石能源的使用量，可是能成么，不管现在的一千元只抵八年前五百七十六元使用，人们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你现在让公务员减少收入试试，天下必然会生波浪，所以谁也不敢这样做。还是多些绿色的叶吧，农业专家说，绿叶吸收碳可以增加干物质积累。虽然它们不可能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也可能会遇到和经济增长争空间的现实，但它们可以减碳增氧让雾霾遁形，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没有上山观秋叶，不是不喜欢，而是于心不忍，知道归去还要来兮，可心里总有悲切存在，要不是那万紫千红犹如新娘嫁娶那般轰烈热闹，秋叶又是为了尽责掳去了多少空间里的有害残渣，又通过生命的艰辛分泌，充斥到空间里多少有益于生态良性循环的成份，怕是早已凄泣难拟了。我爱春天那嫩叶才展的季节，看着蓝天上嬉笑追逐的身影，听着枝叶深处正在编织的故事情节，闻着那不知何处飘来的能醉人的清香，想象着还没有变成现实的梦，真就象修成正果了一样。

可是秋叶有泪，就在流红之间。我看到它们泪都哭干了，被风撵着在地上乱跑，象是在找家的孩子。沙土这时好象没了笼头，使出浑身解数，在还没有脱去艳装的叶子中间姿意妄为，不单单是强奸蹂躏了事，那阵势绝不只是想把干了的叶子身上钻几个洞，弄的粉身碎骨，甚至想把秋叶们弄到天涯海角去，以报复春夏和初秋这些叶子们对它的束服。好在风有理智，在湖边儿停下了脚步，意思是想让秋叶在这儿超度，以就近轮回洗涮此间犯下的罪过。

山有山的风骨，湖有湖的柔情，必竟这些都是承载愿望的去处。我看秋叶是在做诗，用温差给予的华丽，用太阳给予的肃穆，用明湖给予的身躯，用思索者给予的灵感。它要明心志，馈真爱，去画一幅只有美丽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