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源于对草原最深切的渴望,还有源于草原敖包相会的浪漫传说,在得到休假的许可之后,和朋友相约一行三人去了内蒙科右中旗西哲里木镇,说是看同学,其实最主要的是同学生活的地方,是我最想置身其中,最想深切体会的。
三年前,一个意外的电话,将我少年时的记忆闸门瞬间打开。一个远嫁内蒙的同学,一个只差了姓名的姐姐,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周折,将我的电话找到,然后迫不及待的打来电话,告诉我,这20年来,想了我多少次,梦了我多少回。我的眼角,在那一刻,渐渐的湿润了。有些惭愧,有些不安,这20年来,我只在回到家乡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只在曾经熟悉的地点才会忆起她,但是却从未曾打探过她的一丝消息。当年,那个梳着过膝长发的大眼睛蒙族姑娘,被我尘封在心底,一次都没有拿出来晾晒。那段朝夕相伴的岁月,就随着前行的车轮,一点一点的淡化了。我一直以为,她也如我一样,否则,这20年来,怎么会没有见过一次面?她远嫁了,这个故乡的月圆月缺,就仿佛真的与她没有了关系。这个电话,在寂静的夜里想起的时候,就像一声春雷,惊醒了沉睡的友谊。那过去的20年,就一下子拉近到了眼前。一直刻意回避着各个阶段的同学聚会,不想见,也不想和任何的同学有什么联系,可是这个电话过后,一种极其迫切想见到她,我的同学,我的长辫子姐姐的欲望,喷薄而出。一连声的邀请之后,是略带生硬的汉话的回答:下个周五,我去看你!
电话终于在30分钟后响起了忙音。我手握电话,无比兴奋的赤着脚奔向电脑前聚精会神玩游戏的老公。告诉他,我的姐姐找到了,我的姐姐要来看我了!老公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跑出来个姐姐呢?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怎么天上掉下个姐姐来?难怪老公糊涂,我从来没和他说过,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他对于我的这个长辫子同学,除了陌生就是陌生。简单对他讲述了我和姐姐的故事,就跑回卧室。兴奋的神经,支配着我,每天的此时,我已酣声渐起,可这日,眼前都是大眼睛的长辫子,骑在枣红色的马背上,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放马驰骋,尽情放歌。
二、
草原,我无比的向往着。在草原上骑马,是我的一个愿望。一周后的那天傍晚,我接回了我的20年未曾见面的姐姐。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大,只是多了许多沧桑。儿时那张圆润的脸,在今日,却已是粗糙不堪。我急急的解开她的围巾,那枯黄暗淡的短发,使我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这是我的姐姐吗?20年的日月轮回,就将她打琢成如此这般模样吗?还有发福的身材,怎么也和当年的校花联系不到一起。只是不知道那如百灵鸟般的歌喉,是不是也会随着年华流逝,一去不复返了呢?
初见的惊诧,被相逢的喜悦冲淡。紧紧的拥抱之后,是相互间的嘘寒问暖。彻夜的长谈,才知道,这20年里,远嫁的她,遭受了多少劫难,承受了多少苦痛。斑驳的头发,布满沧桑的脸,唯有不变的是,她那颗热爱生活的心。我不住的落泪,不住的为她的经历感慨。她在述说中,淡淡的语调,彷佛在讲着别人家的事。她说,怎么活,都是活,为什么不乐观一些的活着呢?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贫穷富有,疾病健康,失去拥有,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时候把这些互为矛盾的东西,聚集在一个时期,所以才会看起来艰难。不过没关系,以后再经历的,就都是美好的了。我噙着泪水,品味着她的话,的确,既然还活着,何苦自己要为难自己呢?
三、
思绪在飞奔的车轮下一点点的拉回。车窗外,已经看见了高高的山。姐姐的家住在半山区,没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是我依旧向往,于是有了这次的结伴同行。同行的朋友和我一样,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亢奋着神经。好奇的眼睛在前行的车上,已经显得如此的不够用。看,那边,山脚下,山羊在吃草!看,这边,弯弯的河水,牛群在喝水!快看,那座山上,一簇簇的绿色,是什么?......蜿蜒的水泥路,车在缓缓的行驶。这一段路程,就成了初见内蒙的印象。石头垒的院墙,石头盖的房,石头铺成的路,还有一直没有看见的敖包,是不是也用石头垒成?带着许多疑问,还有许多惊奇,我们来到了内蒙,来到了我的同学,我的姐姐家。
第一次见到姐夫,一个遭遇车祸后变成残疾人的内蒙汉子。用他那独具特色的汉语,向我们问好。就从这一刻起,我们在内蒙,开始了为期一周的生活。
四、
草原的夜色,很美。洁净的天空,星星很亮。没有纱窗的卧室里,有很多飞虫萦绕,却没有一只蚊子。一天的车旅颠簸,我困意渐浓,在内蒙的山脚下,在这个简陋的住所里,我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叫醒酣睡的朋友,一起去爬山,去看山上那两座互为相望的敖包山。室外的空气很新鲜,这让久居城市的我们顿感神清气爽。三个人说说笑笑,踩着阶梯,爬上了山顶。这座山并不高,加上修筑了阶梯,所以并未感觉到费力。走到敖包前,朋友很虔诚的向敖包行礼。我则绕着敖包走了一圈,想在那些飘动的红绸子里找到动人的爱情故事。朋友看着我,笑着说:你找到你想要的浪漫情节了吗?我点点头:我听到了,在那些红色的绸带里,那些男男女女至死不渝的爱情誓言。朋友默不作声,蹲在敖包旁边,仔细地听着。我转过身,面对着远处的山,和另一个朋友一起,大声的喊着:内蒙,我们来了!草原,我们来了!
姐姐知道我的愿望。于是她安排了一个时间,带着我们一起去了一个可以算作草原的地方。在那里,我体味到了草原的辽阔,看见了数不清的牛羊,还有放牧的牧民。牧羊犬在草原上尽情的嬉戏,牛羊在草原上悠闲的吃草。看着无数次幻想的镜头在眼前上演,那种想骑上马背上,在草原上行走的欲望又开始燃烧。姐姐找来一个牧民,和他蒙语交谈后,牧民回家骑来了一匹黄色的马。我有些遗憾,我一直幻想的是骑在枣红色的马背上。眼前这匹马,不仅颜色我不喜欢,而且也不够高大。姐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骑的马,性情温和,很适合你们没有骑马经验的人骑。有马总比没马好,心里不满意,但能实现一个愿望,也很高兴了。朋友争前恐后的上了马背,牧民手握着缰绳,牵着马向草原深处走去。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内心的焦急,恨不得马上骑到马背上。好不容易将他们一一盼回,我迫不及待的跑到马前,抬脚蹬上马镫,用力一跨,就端坐在马背上。牧民哦哟的一声,对我竖起大拇指。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上到马背上,一脸的骄傲。马开始稳步向前走,坐在马背上,再看广袤的草原,别有一番情趣和感受。走了一段路后,牧民将缰绳递给我,示意我自己骑马。我接过缰绳,随着马的节奏在颠着。一种飒爽英姿的自豪,就在这时候在草原漫延。
五、
在内蒙的时间,过的很快。我们每天变换着花样,过着快乐的休闲生活。久居在两点一线的固定模式里,工作上的压力,生活的美好和惬意,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这一次的内蒙之行,我们尽情的释放着情绪。这里没有喧嚣的集市叫卖,没有不绝于耳的汽车笛鸣,更没有没完没了的工作应酬、烦心琐事、勾心斗角。有是是大自然的和谐静谧,村民的淳朴热情,邻里之间的亲密相处。我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夜不闭户的简单,爱上了清新如洗的空气,爱上了星星说话的夜晚,.还有那给人无限遐想的敖包......
我们约定,明年此时,再来内蒙,再看敖包,再在马背上,游一回魂牵梦系的草原!彼时,我将与我的爱人,骑着枣红色的大马,飞奔在草原上。那一个身着蒙古袍的女子,就是我!
我也说两句 |
游客于2010/11/12 16:19:46写道: 写的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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